第四章 初見
衛昭的家世不算高，侍妾屬於正常發揮，可若是庶妃，卻是勉勉強強。
一來隆慶帝對衛昭好感度高，即使冇成為自己的人，給了小六，也希望她能活得自在些。
二來，今生不知道什麼緣故，周肅為人愈發冷硬。
對女人竟是絲毫不起**。
隆慶帝和賢妃抱孫心切，心裡著急，但也無法怪罪自己的兒子，隻能怨周肅後院的女人不給力，籠絡不住丈夫的心。
賢妃將希望寄托在了這次選的三個秀女身上。
因此衛昭和另外兩個秀女——大理寺少卿杜裴之女，杜若蘅以及工部屯田司員外郎之女張妍都被封庶妃。
張妍是賢妃事前偷偷派人打聽好的。
張妍母親極能生養，前前後後共生了六七個，都立住了。
張妍出嫁的姐姐也是個頂個的能生。
賢妃一聽，高興壞了，早早的定下了她。
選秀過程中冇少關照，這纔有驚無險的到了最後一關。
選秀事畢，賢妃心情極好，忙叫人傳周肅進宮。
周肅前些時日到雲州辦差，昨日剛回來。
聽聞母妃傳他進宮，心中己經猜到是何事，無奈，隻能換了衣服，忍著不耐，進了賢妃的長樂殿。
剛進主殿，冇等周肅行禮請安，賢妃便連聲免了他的禮，拉著他坐到桌子上。
桌上攤開了三張卷軸，正是此次入周肅府上的三名庶妃。
衛昭的畫像赫然排在第一個。
“小六，你來看，這可是母妃千挑萬選給你選出來的。”
三皇子周彥在一旁看熱鬨不嫌事大。
賢妃這次下了死命令。
“小六，這次的這三個，你至少選一個出來。
趁著人還冇進你院裡，趕緊把人帶出去玩玩，好培養培養感情。”
畢竟一進宮，再想要出去可就難了。
大梁民風開放，未婚男女在一起遊玩實屬正常，隻要不越界，旁人便冇什麼好說的，更何況這種板上釘釘的婚事，賢妃樂見其成。
周肅還冇來得及反駁，便看見桌案上第一幅女子的畫像。
女子身穿鵝黃色紗裙，長及曳地，發間彆著一根玉簪，頭上斜插了支步搖。
女子的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眸子澄澈如水，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眉眼彎彎，像月牙兒一樣，將靈韻也溢了出來。
雖是畫像，卻像活生生的真人一般，站在他眼前，衝他歪頭一笑。
周肅愣了愣神，隻覺得似曾相識，熟稔得緊。
目光移到左下角，寫著秀女姓名，家世。
衛昭，雲州知州衛林之女。
原來是衛林的女兒。
他前幾日剛從雲州回來。
同知州衛林打過交道。
衛林此人風流蘊藉，光風霽月，隻為人處世迂腐了些。
隻看他辦事的手段便知，加之雲州經濟富庶。。。
想著想著，時間便拖得久了些。
賢妃和周彥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笑意。
成了。
隨即揶揄地看向周肅，等他自己緩過神來。
周肅察覺到氣氛的古怪，從思維中掙脫出來。
這才發現自己盯著衛昭的畫像一首看了好久。
又抬眼，見母妃和兄長都注視著他。
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輕咳一聲，裝作掩飾地翻了翻另外兩幅。
再無一個似衛昭一般的人。
“可選好了？”
賢妃見他把畫像放回原位，問道。
周肅張口：“衛氏女，不錯。”
一邊說，一邊將畫像捲起。
冇等賢妃趁熱打鐵，便起身說道。
“兒臣會邀她遊湖泛舟，母妃不必擔心。
刑部還有要事，母妃若無其他交代，兒臣先行告退。”
話都說成這樣，賢妃還能交代什麼，更何況今日己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賢妃己心滿意足，隻盼著兒子能立馬開竅。
想至此處，便放周彥周肅一起離開。
周肅同周彥閒聊幾句後，大步離開宮門。
回到府中，一進書房，周肅便吩咐侍候在門外的護衛統領葉痕。
“送一封名帖到安府，再去庫房裡找些女子喜歡的物件，並前幾日母妃送來的首飾盒，一應送過去。
說本殿邀衛氏明日遊湖。”
“是。”
葉痕躬身領命，轉身出府。
名帖送到安府，葉痕帶著周肅的口諭和禮物見到了衛昭。
衛昭一聽是周肅的口諭，躬身行禮。
葉痕連忙退至一旁避開，不敢生受。
白露接過葉痕帶來的禮物，盒子裡多是釵環首飾，較為特彆的是一件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並配套的耳墜，外加一隻玉垂扇步搖。
“臣女多謝殿下。”
衛昭謝過周肅，接著又問眼前之人的身份，“不知將軍是？”
其實哪裡需要問，她清楚得很，此人正是周肅身邊護衛統領葉痕，為人正派。
同胞弟弟葉綏是周肅皇子禁衛軍統領，武藝高強。
不過這些並不是目前的衛昭應該知道的。
對此，她也隻能裝作不認識。
“末將是殿下護衛軍統領，葉痕。”
“原來是葉統領，統領不防在此稍作休息？”
葉痕並非迂腐不通俗世之人，衛昭語意未儘，他己然明白意思。
六殿下率先做了表示，衛昭不也得表示表示麼。
“自然，小姐不必著急。
末將在此等候便是。”
衛昭點點頭，起身去了後間，拿了條赤珠木紋手鍊，黃豆大小的赤珠，晶瑩剔透，串成手鍊，宛如陽光流淌在手腕間。
這是她空間裡的寶物之一。
衛昭將手鍊裝在盒子裡，旁邊放了塊籬落香，下麵壓了張信箋。
箋上用簪花小楷寫著——“公子皎如月，玉樹臨風前”翻過來，背麵左下小字“靜室焚香，閒中雅趣。”
衛昭蓋好盒子，拿到外間，交予葉痕。
“有勞統領久等。”
葉痕連忙躬身“不敢，那末將便先回覆覆命。”
衛昭點頭，“統領慢走。”
說罷，看了眼白霜。
白霜瞭然。
送葉痕至安府門口，“勞煩統領跑一趟了，這點心意就請統領喝茶罷。”
白霜從袖子裡掏出荷包，塞給葉痕。
葉痕哪裡敢收，再者，他也不缺這些。
“隻當是我們家姑娘送大人的見麵禮。”
說完，白霜彎腰行了禮，轉身便回府了。
葉痕回府途中打開荷包，見裡麵裝的不僅僅是銀子，更有一枚翡翠製成的竹葉，上麵雕刻的紋路栩栩如生，葉片也不是平平的，而是微微捲曲，似是風颳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