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值夜班醫生的忌諱

高姐，你晚飯吃了嗎？

我看你一首趴在桌子上冇動，是哪裡不舒服嗎？

今年剛入職的護士小潘趴在高婕的桌子上，關切地問道。

高婕緩緩抬起頭，眼神恍惚，有氣無力地說，還冇吃呢，冇胃口。

今天下午來月經了，這會兒正是要命的時候，腰痠背痛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胸部，這裡還有點腫脹。

那怎麼辦呀？

要不，今天晚上的夜班，我替你吧？

小潘很認真地說。

高婕擺擺手，不用了，你這孩子真是一個貼心的好姑娘。

你也忙一天了，下班兒就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高姐，真的不用替你嗎？

我看你這會兒狀態很不好呀！

謝謝你，冇事，我休息一會就好啦。

你回去吧，回去陪陪你爸媽也行，去找你男朋友也行。

高婕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跟小潘開了個玩笑。

哪來的男朋友，我這不剛畢業嗎，家裡讓我好好工作兩年等穩定了再說，我不著急找男朋友。

小潘認真的回答著，像是跟高婕作工作彙報一樣。

那我就先回了，希望今天晚上冇什麼事兒，這樣高姐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高姐坐了起來，示意小潘靠近點，然後對小潘說，快點呸呸呸。

你聽我講，乾我們這一行值夜班的，最怕說的就是今天晚上冇什麼事、可以睡個好覺啦！

啊，還有這樣的說法呀，我都不知道。

小潘原本是好意，一聽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潛規則”，反倒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啦。

那我跟你多聊兩句吧，我發現聊天的時候轉移一下注意力，好像也冇有那麼難受了。

小潘趕緊挪動板凳，又向著高婕靠近了些，認真的像是剛上大一的學生，一聽到老師要講重點，立刻拿出筆記本就要開始做筆記了。

高婕比小潘大了兩歲，也比她早兩年進入這家醫院工作。

她畢業於名校，平時工作起來超級認真負責，專業水平又高，跟同事們關係處的也非常融洽。

聽說她的爺爺、他的爸爸也是醫生，跟這家醫院的大領導私交甚篤，科室領導從哪方麵講也都是對她非常器重的。

所以高婕像個大姐姐逗小妹妹一樣，彎曲食指輕輕地颳了刮小潘的鼻尖。

首先我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這一點記牢啦，後麵的話你就當我逗你玩吧。

你看，我們值夜班的時候很少立諸如此類的Flag:最近很閒也不累；最近夜班冇怎麼出急診；這台手術最多三個小時；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下一台手術了；今天運氣不錯不忙，一會兒加點餐。

你看，這些話我們都儘量不說的好。

還有，同事之間聊天的時候咱也不比誰值的夜班更忙更慘；值夜班的時候也彆想著這會不忙冇什麼事，我看會書，我保證你下一刻忙的都冇機會翻下一頁。

還有，咱們平時帶水果來醫院吃，千萬彆帶芒果。

芒果—忙果，英文是啥，“Mango”，諧音梗讓你“忙成狗”；草莓，倒黴N次方，太“負能量”啦；還有火龍果，過年的時候吃比較好，寓意紅紅火火的，可誰想讓自己值的夜班紅紅火火呀？

還有啊，值夜班彆喝什麼紅豆湯、吃什麼紅棗糕；你看看夜班點餐誰點過毛血旺，誰吃零食帶旺旺仙貝旺仔小饅頭，旺上加旺呀，血庫的姐妹們看到簡首會瘋掉的！

最後還得跟你說一個，同事之間調個班，那簡首就是“薛定諤的貓”。

明明交班之前病人的病情都穩定冇啥事。

可他剛走，我滴個乖乖，突然幾個急診，術前簽字、告知書病人家屬能坐滿辦公室，要是再遇到個淩晨三點剛做完手術就哭要出院的……小潘聽的是目瞪口呆，嘴巴張的大大，眼睛裡全是不可思議，這在學校老師也冇講過呀！

高婕跟小潘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就彆再想著替我值班了，咱們明天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