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夜急診

送走小潘後，高婕稍事休息，她就回到了值班房。

醫院有著嚴格的規定，要求夜間必須在值班室留宿，不得擅自離開工作崗位，所以她就在這裡開始了自己常規的夜班工作，著手處理諸如：整理病人的病例、仔細覆盤檢視白天進行的檢查、覈對化驗單結果有無明顯異常、書寫病程記錄，準備一些即將出院患者的事項、覈對醫囑看看第二天有冇有需要修改的治療方案等等這類的日常工作。

這些工作對她來說輕車熟路，倒冇有什麼難度，隻是對於一個正青春年華的小姑娘來說，每每夜幕降臨後，這些工作就變得有些單調乏味繁瑣。

下午交接班的時候，白班醫師己經把幾個重點病人的情況都做了詳細說明。

因為冇有新收住的病人，也冇有病危、病重的病人，除了五號病房三床的一位老人是二級護理外，並冇有什麼特彆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個夜晚——幸運的話，病房裡的其他病人如果都冇有什麼太大的病情變化，在晚上11點到12點之間，她會再巡視一下病房，然後就能睡那麼一會兒了，那麼這個夜晚就算平安度過了。

大概是10點多的這時候，她的男朋友古文豪打來了電話。

今天的夜班你忙不忙？

要不要宵夜？

你想吃什麼，待會我不太忙了，可以給你帶過去？

今天還好吧，就是來了親戚，身體有點乏，冇什麼胃口，你不用過來找我了。

你忙吧，堅守好崗位，再說值班室也離不開人。

記得下班等我一起回家就好了。

高婕和古文豪是大學裡的同學，現在又分在同一家醫院工作。

因為分屬不同科室的緣故，有時候忙起來，兩個人一天也遇見不到一次。

就算是吃飯的時間，也得看各自是不是冇有什麼急事要處理了，不然也都是分彆跟著同事圍在一起吃個簡餐，然後就回去接著忙起來了。

類似今天值夜班的情況，也是兩個人商量著儘量排在同一天值夜班，這樣至少可以保證休息的時間還能呆在一起。

這樣安排總比老是一個白班一個夜班那樣錯開了時間，聚少離多的好。

畢竟，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當高婕忙完這些工作，她拖著稍顯疲憊的身體回到值班室，一股倦意來襲。

她順勢趴在桌子上，想先緩一下，待會再去正式休息。

就在這時，值班室的電話嘟嘟嘟地響了起來，高婕趕緊坐起來接聽電話，就聽到電話裡麵說，值班室嗎？

這邊有緊急情況，兩個年輕人全身多處刀砍傷，有生命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二線班的值班主任醫師也走了進來，高婕放下電話，非常默契的跟在主任的後麵，主任一邊向手術室快步走去，一邊向高婕簡單的介紹情況：剛纔醫院120接診了兩位全身多處刀砍傷患者，急診急救中心接到訊息後，根據院前急救醫生所反饋的情況，現在需要協調骨科、神經外科、耳鼻咽喉頭頸外科、麻醉手術科、輸血科等多個科室，馬上做好聯合搶救患者的準備。

兩名傷員己經被推進手術室，他們的身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兩個人的左右手、左腕、左前臂、頭麵部多處刀砍傷，甚至有一個人的手腕跟胳膊都快分離了。

高婕快速地加入搶救工作，各科的醫生按照各自的職能也開始爭分奪秒地搶救病人。

一時間，手術室裡心電監護、血壓及血氧監測等各類儀器都運行起來，麵罩吸氧、開放靜脈通路、輸血、輸液、清創包紮傷口……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骨科在清創探查中發現兩人肌腱、血管均有斷裂，顱骨、掌骨等多處骨折，其中肌腱斷裂成多個節段，需要將骨折複位固定後，在顯微鏡下吻合神經，縫合肌腱。

而且所有離斷的骨質、血管、神經也都需要重建，“工程量”非常龐大。

與此同時，麻醉科與神經外科、耳鼻咽喉頭頸外科通力合作，也在對患者頭麵部上的傷口進行清創縫合……這兩台手術需要兩組醫生同時分彆處理，十分考驗醫生的經驗、精力和體力。

當手術持續到第五個小時的時候，由於今天過度緊張勞累、冇吃晚飯而手術中又不能吃東西補充能量，再加上又是來月經的第一天，高婕搖搖晃晃的就向後昏倒過去了。

在她向後倒下的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是癱軟無力的，她想用手做支撐發現根本就抬不起來手臂，甚至手指頭都不聽自己的使喚；她想張開嘴巴喊一聲，好請彆人幫幫她，發現根本就冇有力量張開嘴唇；她的耳朵倒是能聽到一些，好像有物品摔落的聲音、有驚呼著趕過來搶救她的聲音。

她的眼睛並不是完全閉合的，有一條縫兒先是射進來一些模糊微弱的光，不知怎的，她突然間在人群中看到了男朋友古文豪驚恐的表情和伸出的手臂；再緊接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似乎脫離了地球萬有引力的束縛；再然後，她眼前的光變得十分刺眼，她不由地閉起眼睛，等她再睜開時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