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書 會預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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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錦綰,楚國到底帶了多少兵馬?告訴朕!”
陰暗潮濕的牢房內,泛著糜爛和腐屍的味道,渾濁的空氣,佈滿了血腥味。
兩邊的燭光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打在女人的側臉上。
鞭子揮下,血肉淋淋裡伴隨著慘叫。
男人瘋狂的麵容下,是一雙冰冷的目光。
“你不是都知道嗎?告訴朕,隻要告訴朕,朕就讓你死得痛快些。”
下巴被男人給禁錮著,血水沾濕的髮絲,輕掃而過對方的手背,引來了男人更加嫌惡的目光。
薑錦綰似哭似笑的發出聲響,血水從唇角流下。
“蕭長風,你最好盼著我真的會死,否則……啊!”
又是重重的一鞭,打在了胸腹上,皮開肉綻,但薑錦綰並不在意了。
為了見到剛登基為帝的蕭長風,薑錦綰在折磨裡堅持了整整一個月。
被割肉,被鞭打,還是被滾燙的油水淋在身上。
她就是想知道為什麼!
這麼多年的情意,薑錦綰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了對方,全身心的信賴,得來的確是這般境地。
蕭長風忍著噁心,揪住薑錦綰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直視著自己。
“錦綰,你不是說過會將一切都告訴朕嗎?楚國來犯,隻要你告訴朕他們的情況,你依然是朕最愛的女人。”
薑錦綰渾身顫抖,臉上掛著笑意。
“你過來一些,我就告訴你。”
蕭長風以為薑錦綰心軟了,果然跟以前一樣,蠢得要命。
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向自己訴說著人人平等的話語,蕭長風總是能附和她。
因為他察覺到了薑錦綰的不同。
這個會預言的女人,一定可以助他登上皇位。
可惜實在是太蠢。
蕭長風忍著女人醜陋的麵容和令人作嘔的氣息,彎下身來貼近對方。
薑錦綰的臉上依然掛著笑意,直到蕭長風徹底冇了防備,她狠狠的咬了下去。
蕭長風一瞬間的疼痛清醒了過來。
女人不知咬了多久,像是做最後的掙紮,用儘了全部的力氣。
等到薑錦綰鬆嘴以後,又朝蕭長風的臉上吐去血水。
“哈哈哈哈哈,蕭長風,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來啊!”
蕭長風捂住耳朵,臉色發青,怒目而睜。
青筋暴起的手拔出了劍,便朝薑錦綰走了過去。
他現在就要殺了這個女人!
“蕭長風!”
急切的聲音帶著冷冽和低啞。
薑錦綰也停下了笑聲,但她並冇有朝外麵看過去,而是垂下了腦袋。
虛弱的呼吸,狼狽不堪的模樣。
蕭長風舉起的劍落了下來,在看到來人時卻笑了笑。
“皇叔怎麼有空來這裡,哦,差點忘了,皇嬸在這裡,是來敘舊?”
來人麵色冰冷,從懷裡拿出一塊虎符。
他一步步的走進這潮濕陰暗的牢房,目光卻一直在薑錦綰身上。
“皇叔這是什麼意思?”
蕭孤啟冇有回答,而是直接將虎符扔給了蕭長風。
再上前拿了那柄劍,在蕭長風疑惑的神色之下,將薑錦綰身上的鎖鏈砍斷。
薑錦綰冇了鐵鏈的束縛,又因體力不支倒了下來。
疼痛冇有襲來,而是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冷冽的氣息,一如那日成親時的模樣。
不想成親的新娘,慌忙的走出花轎,卻因蓋頭遮住了前路,跌落而下,落入了新郎的懷中。
這一切彷彿就在昨日。
“綰綰,我來帶你回家。”
貼在耳旁,輕聲低語。
薑錦綰眼睛濕潤,沾滿乾涸血漬的手抓住男人的衣襟。
“孤啟……”
蕭孤啟嗯了一聲,將人抱進了懷裡。
蕭長風側身攔在了前麵。
“皇叔,一個虎符,你覺得就能帶走她?皇叔可彆忘了,她可是朕的淑妃。”
蕭孤啟的眼眸沉靜如水,如萬年的玄冰難以融化。
他將懷裡的女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從此,北臨不再有玄幽王蕭孤啟,這樣,夠了嗎?陛下!”
蕭長風握著虎符笑了笑,不再有彆的話。
蕭孤啟抱著薑錦綰一路從牢獄內走了出去。
但薑錦綰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她的身體裡麵被放了很多銀針。
苦苦的支撐,等來的卻是更為痛苦的折磨。
望著抱住自己的男人,薑錦綰隻能無能為力。
用虎符和自己的尊位,換取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真的值得嗎?
生命在流失,意識逐漸的渙散。
出宮的道路,比任何時候都還要長。
這一生,薑錦綰拚了命的進了這皇宮,卻又要用生命走出去。
穿書而來,以為自己能用現代的思想,改變命運,改變這個朝代。
一切都如此的可笑。
“孤啟,放我下來。”
薑錦綰用最後的力氣說道。
蕭孤啟冇有應答,步子也越來越大。
滴落在薑錦綰身上的眼淚,比牢房內的熱油,還要讓薑錦綰感覺到疼痛。
薑錦綰伸出手,想摸一摸男人的臉。
但模糊的視線裡麵,她好像看不清人了。
耳邊傳來箭的聲音,穿刺進入蕭孤啟的胸膛。
薑錦綰連哭的力氣也冇有了。
宮門越來越近,但蕭孤啟卻走得越來越慢。
血順著他胸膛的箭,滴落在薑錦綰的臉上,直到跪在地上,蕭孤啟也冇有放下薑錦綰。
“孤啟……”
正興一年,淑妃與玄幽王不軌,射殺於宮門,新帝掌控全軍,親自掛帥,大敗楚國。
正興十一年,楚國再次來犯,攻入中都,砍下北臨帝頭顱,掛於中都城中七天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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